sentimentalist.

2014.03.27 04:42 p.m

這篇文字欠了很久。

其實也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，

本來應該要把這段日子以來，想對你說的話在婚宴當天好好地告訴你的，

結果終究因為面對太多人了，

一接過麥克風，就算想了什麼想講的也全部都忘光了。

於是好好地坐下來，翻閱著許許多多，

慢慢地面對心裡那個想對你悄聲傾訴的聲音。

總有人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。

記得其實我們「認識」很久了，但一直都僅止於知道彼此的程度。

期間我們各自都經過了許多事情，

然後，就像所有老套的電影或者小說會詮釋的，

緣分該來的時候就來了。

當我們都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過往的環境，

我們花了好些天的時間真正開始認識彼此。

這裡所謂的認識就是真正的去瞭解了。

先始於各自的喃喃自語，

然後我們開始對彼此丟出一個一個問題。

喜歡聽的音樂，高中大學時做過的什麼，

最近看過動心的電影，甚或理想的與對方溝通的方式…

那時你還沒換到現在的工作，而我也還是朝九晚六的上班時間。

分處台北與台中的我們，會花很多的時間與彼此說話。

待我下了班你吃過晚餐，便會出門開始長長的散步，有時一走就是兩個小時。

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我們很快地認識了對方。

除了傳line聊天，每晚散步時有你的聲音陪伴，還有魚雁往返，

然後我們這才討論打算見上一面。

見了面之後，或許就在台北車站我等著接你而你走到我面前的那一瞬間，

我們往後的一生就已經決定了。

那一天我們非常非常非常緊張，

本來就慢熟的我不甚習慣與人面對面交談，而你也反常地說不出一句話。

安靜了很久，也不知道什麼契機才關掉尷尬的開關。

然後開啟了我們往後將近一年的遠距離戀愛。

在開始的時候，我其實有過很多不安。

直到那一頓張在婚宴上提及和她的飯局，

我才因而勇敢。

那時我說著，我從來沒有遇過一個人，是這樣全然接受我的模樣的。

我只消呈現自己的樣子，而你就通盤地喜歡─即使不是喜歡也尊重著。

那時我用很多很多的愛談及你，

而身為摯友的她們，總是一眼就能理解那些快樂。

在和張的對話當中，我很難完整地定義她告訴我的是什麼，

但是暗藏的力量讓我把不安都放下了。

我得以誠實地面對自己，並且相信著就是這樣沒有勉強與虛假的自己，值得。

我們曾開玩笑地說，我們肯定是來自於同一個星球的外星人。

講著一樣的話，對於標點符號的使用斤斤計較，

享有一些只有我們理解的笑話。

曾經你說過：「這輩子，我就只要妳了。」

那時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，但我們向來不受時間的約束。

你說著的是打從心底說的，我知道，那就足夠了。

在一起快五個月時，我們一同去選了婚戒。

怎麼就肯定了對方是彼此終生的唯一呢？我想那很難說清楚。

只是，與你一起的所有快樂、安心、平靜，幸福的笑容。

於是不言而喻。

又過了兩個月，你向我求婚了。

那是一個非常安靜的晚上，

我跟你散了步之後回到家，本來只想對你說說話─

一如往常地一次一次告訴你那些假裝不來的愛。

但你卻先開口了。

你說著想與我共組一個家庭，從一開始就沒有再懷疑過這個念頭。

你說你會窮盡你能的給我幸福，而你真的就這麼做著。

你說：「我愛妳。妳願意讓我照顧妳往後每一個日子嗎？」

我很難用怎麼樣的言語去詮釋，於是深吻了你。

之後我們開始認真地計畫也實踐著往婚姻的生活。

我們很快地決定了結婚的方式─

這就是難得的地方，因為共識讓我們的討論總能很快地擁有結論。

立刻訂了婚攝也找到新秘，決定要用簡單大方的午宴請親友們來吃飯。

我們想要早些有寶寶，讓我們都有足夠的力氣與時間去陪伴他的成長。

然後，Portia來到了我們的生命。

接下來的時間就過得飛快了。

從Portia四週時我們就知道了她的存在，

我還記得你在電話彼端顧不得還在上班便興奮地說：「我要當爸爸了！」

然後我開始一週一週體會到她的成長。

初期狀況很不明，三天兩頭出血讓我每週都跑婦產科報到。

我們第一次看到胚囊是在你28歲生日當天，

之後我們一起看到Portia一閃一閃的心跳，

聽過她啵啵啵的心跳聲，看她從一個小白點長成人形。

看著她在我的肚裡游泳，擺動著雙手，

終於張開雙腿讓你知道了這是你期盼著的女兒，

我們開始喚她之前就決定的名字Portia，跟著她，我們一樣在成長。

因為身體狀況始終不夠穩定，

在醫生真正提出建議臥床安胎之前，你便要我辭掉工作搬到台中休養。

我在13年底就正式搬入現在的家，與你一同跨過13/14年，

那時我說，過了這一刻，就是一生一世了。

搬來台中的生活很平靜，懷孕初期因為出血得盡量臥床，

就算進入中期也仍然吐著，又被醫生告知因為子宮頸偏短要小心以免早產，

於是你一肩扛下了所有，要我乖乖地待在家照顧好自己就好。

在家，我讀書、看電影、寫著，

偶爾趁著你不在收拾房間做些家事，

即便都是些很小的事情，你嘴上唸著要我別再忙了好好休息，

但我卻非常樂在其中。

在你的沐浴乳一滴不剩之前就先買好，

衛生紙剩下一包時就補好之後的用量，

替你洗衣曬衣，心中盤算著你的衣服內褲襪子還夠穿幾天，內褲與襪子要交替著洗。

你的一個動作就能知道你在找什麼，今天想穿哪一件衣服或者褲子。

因為不能提重你堅持不准我下廚，(倒也不用多重但狀況差時一提平底鍋就會出血)

其他的你倒是閉一隻眼勉強讓我做著因為你知道我閒不下來。

就這樣搬下台中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，

我們終於在3月15日這天辦完了婚宴，

也在交往滿一年的3月16日這天完成了結婚登記。

生活沒有什麼改變，卻就是最真實的感受了。

我依然每天起床送你出門上班，你若是晚班我們就會一起早午餐。

硬是不去多打一把鑰匙，因為我喜歡替你開門，在你回家的第一刻便能給你一個擁抱。

肚子逐漸大了腰開始痠，晚上睡覺時偶爾我會滾出你的懷裡，

但只要半夜稍稍醒來，我又會如同以前一樣把自己塞回你的胸口。

你還是會讓我枕著你的手，早上醒來第一時間的吻絕對不會少。

你能做的你都還做著，削水果、替我扣上安全帽，

隨著開始感覺得到Portia的動作，

你每天晚上都會花上一些時間跟她說話，把手扶上我的肚子跟她玩。

記得我曾經問你，現在和剛開始你對我的愛改變了嗎？

而我心底的答案跟你告訴我的其實一樣。

當然變了，愛變得更多，乘載著更多意義，但本質上那樣的純粹是不變的。

每一天，當我早上醒來時見你在我身邊，

在那每一天的瞬間，我都覺得我又更愛你了一些。

很難想見一個人究竟能帶給另一個人多大的幸福，

但你卻總有辦法，給我這麼這麼多。

現在，除了心底的狀態，在法律上我也能答應你一輩子了。

我們都找到了能讓自己更好的另一半。

能夠感受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愛你，

而那樣的愛，在給予同時獲得的反饋是盈滿幸福的。

以前我們問著，幾十年之後我們還會不會牽著彼此的手散著步呢？

我想─或說我確信，我們會的。

我會看到你也看著的風景；走著你也踩過的步伐，

不用其他的東西，只單純的因為你在，

就已經是我所能擁有最美麗的愛。

2014.03.27 07:25 p.m